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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學期快結束的3周前,兩個孩子分別帶回在台灣從未有過的經驗,讀College的女兒必須去找一份工作,稱做Work Day,將工作所得捐給學校,學生還必須填具一份工作表,註明工作的內容及時間,Year 9&10的孩子目標是15元紐幣,Year 11的孩子是25元紐幣。

兒子的則是一本10張的抽獎券,一張募款金額是紐幣2元,用來支助該校PTA(類似家長會的組織),第一個獎項是當地的大賣場之一~Warehouse 的一分半鐘推車搬物品,這個在國內的綜藝節目倒是常看到,第二、三獎項則分別是紐幣50元及30元,。一開始拿回來我這個老媽就頭大不知該如何處理,問過有經驗的Grant及Melody兩人都說不需太在意,當初他們剛來也蠻緊張的,除了到左鄰右舍拜訪,不夠的部分便自行吸收款項,後來有的就退回學校,不再自行吸收。這樣的募款方式,每間學校每個學期都不盡然相同,他們的孩子Patrick有一次派回來的工作是請鄰居考九九乘法,如果他答對了,鄰居就必須給他多少錢捐給學校。聽到這種情況,在台灣成長的我們很難想像,我的第一個反應是:「你家小孩會不會九九乘法甘我屁事?」(好像有些粗魯),不知大家有沒有和我有相同的反應?

後來我就不太當一回事了,沒想到今天兒子在我午睡的時後跑來告訴我,他要姊姊陪著他去賣這本 ”raffle tickets”,為娘的我睡意驚醒一大半,趕緊由夢中開車不知方向的情境中回到現實,一面點頭說好,一面起身叮嚀Xavier必須依照學校通知單所寫的換上校服,並帶著通知單,出門前兩姊弟告訴我,已經和Ruby姊弟約好3:30要在Greertoon Pool會合,要去游泳,我看看時間是2:35,叮嚀他們只要繞我們住家這排和對面就好,臨出門還拍下這對勇敢的姊弟合照,暗地裡佩服姊弟倆的勇氣,尤其英文聽說都還不甚流利的他們願意主動去完成這樣的任務,真叫膽小的老媽感動不已。

孩子們在大太陽底下出門,我站在圍牆邊看他們按下隔壁一戶人家的門鈴,似乎還算順利賣出一張,我就安心的進門燒開水泡綠茶準備等下孩子們回來可以解渴,時間一分一秒經過,坐在電腦前看看新聞寫寫文章的我開始有一些不安,因為已經3:20了,還不見孩子回來,盤算著必須先去加油站加油以及開車到游泳池的時間,覺得會來不及的我到門外張望,3:35我出門尋找姊弟的蹤跡,一面懊惱自己的大意,為何不讓他們帶著對講機,邊走邊回頭看是否兩姊弟已在家門前,一趟走完仍不見人,這時的我已經心慌,回來打電話找Grant,電話無人接聽,想必已載孩子到泳池。我再度出門一路叫著Heidy~~Xavier~~,所有電影中報刊雜誌上有壞人的情節都躍進我的腦海,我一面責怪自己沒有叮嚀他們絕對不可以進入別人的家門,一面多心的假想姊弟兩正遇到無法抵抗的惡勢力,他們可能被非禮、被挾持、被凌虐,如果他們有回應我如何救出在虎口的2人?偏偏有幾間屋子似乎傳出孩子的哭叫聲,弄得我緊張兮兮真想一間間破門而入,不過2、3分鐘的路,走得我冷汗直冒,心中默念觀世音菩薩的名號不敢停,一面深呼吸叫自己千萬要冷靜,又想起昨夜到Grant家,他提起搬家那天是大兇的事,弄得我忐忑不安,報章雜誌曾出現的各種異國不幸事件居然發生在我身上,真有些叫天天不應、呼地地不靈的無助。本想打電話回台灣,又想除了抒發情緒遠水救不了近火,回來查Grant的手機,接通了,我說兩個孩子丟掉了,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在家等孩子,我出去找小孩,熱心的Grant一聽應允馬上過來,我再度出門尋找,叮嚀愛哭的自己不可以哭,鼻子卻酸出水來,一出家門,隱約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,確定遠遠走來的是兩姊弟一黃一綠的可愛迷人的我親愛的小孩,趕緊拿起手機告訴Grant,孩子回來了。

兩個孩子踏著不急不徐的步伐,回到媽媽我的面前,這時是3:50,我跟他們表達了我的擔心,他們說希望賣完整本就走較遠,其中包括找到一個台北的小孩Homestay的住處,孩子聒絮說著賣了6張抽獎券,一面掏出口袋的錢交給媽媽,一面說著各式各樣的見聞,遇到的大部分是年紀較大的爺爺奶奶(Tauranga是老人家的天堂),有一位好心的老爺爺還給他們2元,彩券送給他們,有的人卻忙迭聲說:No,No,No,有的家中養貓、有的家中養狗,有的家中沒零錢,有的家中好髒,有隻貓的頭上還有蟑螂,惹得貓兒猛甩頭,兒子真怕蟑螂甩到他腳上,在孩子的述說中,我們趕緊拿著泳衣準備出門,關心的Grant也到門前了,結束了孩子們募款的初體驗。

送孩子到泳池回到家,我告訴下課後電腦前的孩子的爸整件事的始末,Young陪了我近一個小時等我平靜下來才去買飯吃,總算是平安了。而此時我的心其實都還驚魂未定,不安寧的腦海裡浮現的是白曉燕、靜宜大學的陳同學、陸正……這許許多多令人難忘的遺憾,這許許多多不正當的一念之間引發的擔憂、心痛、家庭破碎,我的孩子無恙好夢正酣,而這些孩子的父母呢?阿彌陀佛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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